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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中,一个魂牵梦绕的地方

吕 克


人的一生中,大都有一个魂牵梦绕的地方,而且多是自已的故乡,或自已的出生地。而我是另类。一生牵动灵魂,萦绕梦境的是一所学校——单县一中。

一中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,一中是我健康成长和发展的沃土,一中就是我的幸福家园。

一中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

我出生在苏北农村,幼年相继失去双亲,童年寄人篱下,真如歌中所唱,“没妈的孩子像根草”。母亲去世时,我还不到三周岁,尚无记忆。八岁时父亲去世后,曾被叔父领养,后因不堪婶母虐待而自作主张跑回哥哥家。但是,这个家,没有我铺一张床的地方,只好寄居在邻居周二婶家。故乡,道是有情却无情。这里,没有我的立足之地。十岁那年,我便跟着哥哥来到单县——我的第二故乡,再没回过老家。

上学期间,我是有名的“无家可归”户。从1950年上附小,至1960年从单县一中高中毕业,凡十年间,不论寒假、暑假,年年留校,仅仅在一中,就住了六年。一中,既是我的母校,更是我名副其实的家。

在这里,优美的环境,齐全的设备,慈祥博学的老师,热情可爱的同学,良好的校风、教风、学风,是我健康成长的沃土。

特别可贵的是,在这里,我收获了纯真的爱情。我和夫人是同窗同学,一块完成了中学学业,升入大学。学习期间,心无旁骛,都喜爱文学,都是文学课外活动小组成员。高考后,是同学刘耀民大姐,用红线把我们牵在了一起。“心有灵犀一点通。”多年的同学,彼此都有相当的了解,一经点破,便水到渠成。第一次相会,是高考后那天月光下的城河边。凉风习习的夏夜,一片静谧,只有蟋蟀在轻轻歌唱。我们畅谈理想,憧憬美好的未来……大学期间,鸿雁传书不断。工作三年后,喜结伉俪。又三年,我们的第一个孩子——儿子,在一中出生。70年夏天,我们的第二个孩子——女儿,也在一中出生。他们在这里成长学习,先后考入山东大学。我们的儿子,也在一中结婚生子,并从这里,把我们的孙子送入山东大学。一中不仅培养了我们这一代,也培养了我们的第二代,第三代。一中,就是我们温暖的家。

工作后,我们的事业发展在一中。尽管我曾“三回三离”一中,直到退休,没有再回一中工作;但是,我一生所取得的一切成绩和进步,都是一中这块沃土培养的。而且,我的家人在一中,我的根在一中。因而,我的心在一中,一中,始终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……

一中是我成长和发展的沃土

1962年7月,师专毕业后,一中领导派人直接把我接回一中。当时的情景,我永生难忘。1962年,是国家贯彻“调整、巩固、充实、提高”八字方针的一年,许多师专学校都下马了,我所在的菏泽师专也不例外。我们这批原本培养的初中教师,绝大部分都被分配到小学任教,我呢,却未去教育局报到,而由一中领导直接要回一中。一中,是地区重点完中,正常情况下,一个专科毕业生,也难以进去,而母校,不但接纳了我,而且派人到车站接我,当我看到站在站口的一中工作人员时,一股暖流,顿时在我全身涌动,我知道,是母校接她的孩子回家。我想大声疾呼:母校,我回来啦!回校后,被安排在教导处做教务员工作。

教导处在一幢苏式连体建筑,是学校的工作中心。东厢房是学校党支部,西厢房是学校团委,正房三间是教导处,实际是会议室。教导处东西两头各有一小间,分别是我和教导员刘庆武的办公室和住室。教导处前面是圆形花园,从花园向东,是一条笔直的大道,直通学校大门。大道两旁,是两行郁郁葱葱的柏树。柏树行的南边是学校广阔的操场,这些都是老学友们最怀念母校的地方。

在一中当教务员,是我一生的第一份工作,是有优势的。因为这里领导好,有革命老干部曾鸣和当校长,我的直接领导是张中主任,是有名的教学能人。跟他学会了如何排课程表,以及如何做好老师教学和学生学习的常规管理工作、招生工作等。最大的收获是跟随他听课,听他的点评,使我学会了如何评价一堂课的好坏。我在一中学习六年,听了很多老师的课,来这里工作后,不同年级不同学科老师的课我都听,特别名师的课反复听。从不同特点不同风格的课中,我吸取了大量的营养,开阔了眼界,增长了见识,为我以后的教学和领导工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。

除做教务员工作外,我还为请病事假的老师代课,教数学、政治等课,音乐课也代过两年。还当过班主任、少先队大队辅导员。我的办公室,也是学校广播室,每天早饭时为学生播放国家新闻,晚饭时为学生播放文娱节目。特别记忆犹新的是为全校师生播放中日乒乓球赛现场直播,那时,还没有电视,全校师生围坐在喇叭旁收听,那情绪,真叫帅!为培养无产阶级革命事业接班人形势的需要,恢复了校报《接班人》,及时将师生员工在学雷锋运动中的好人好事进行报道。还清楚地记得,对杨子平老师端着仪器箹品去学生宿舍,为孟凡福补课的事迹进行了报道,在师生中产生强烈影响。后来,孟凡福考取了南开大学化学系。

1965年暑假,我参加了县文教系统学习“毛著”积极分子代表会,之后,组织又派我去郓城搞“四清”工作,1966年春天,又参加了郓城县“极代会”,受到表彰。这些活动大大丰富了我的人生阅历,特别是“四清”工作的历练,和贫下中农“三同”一年的生活,提高了我的政治素养,为以后发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。

天有不测风云。在“文革”这个非常年代里,命运常常不是自已能够主宰的。1968年秋天,《人民日报》发表了嘉祥县侯、王二同志建议,说教师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,都要回家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。一中停办了,大部分教职工,被赶到农村的初中和高中学校。我随夫人去了她的家乡学校蔡堂十一中,第一次离开了一中。但离开的,只是我的身体,我的心仍在一中。

回到十一中的本地教师,出现了“偏科”现象,大多是语文和数学教师。没有一个是教化学的,分管教学的学校革委会副主任李守金,是夫人的同班同学,便来动员我改行教化学。我是学数学的,和化学几乎不沾一点边,“风马牛不相及”。但是,既然工作需要,那就慨然应允。从此,我开始走上了化学教学之路。

文革前,十一中是一所设备完好的中学,仪器和箹品能适应化学教学的需要。正当我兴趣盎然地给学生做化学演示实验,乐此不疲地从事化学教学工作时,1969年暑假,山东省下达了落实“红十条”文件。县里根据省的文件精神,决定让单县一中教职工原班人马回校搞斗、批、改,这次不算组织调动。我又回到了一中,但这次不算组织调动的调动,却改变了我的专业方向。

说是回校搞斗、批、改,由于没有学生,其实任务并不重,事情并不多。根据学校安排,我和刘庆武、吴承业等同志,负责筹办《毛泽东思想胜利万岁》展览。我蹲在学校图书室里,翻阅了建校以来的各种报纸、杂志、特别是《人民画报》和《解放军画报》,剪下了大量的图文资料,和大家共同研究展室的框架,资料的编排,说明文字等。文字由承业、庆武起草,讨论后,由月体毛笔抄写。经过大家几个月的奋战,终于在1970年元旦前胜利开展。

1970年底,全县“一打三反”运动结束。县里决定,一中和师范合并,创办单县“五七”红校。一中的大部分教师,再次被分配到各公社高中任教。我去了杨楼高中,因该校也无化学教师,我只好教化学,正式开始了我的化学生涯。这是我第二次离开一中。

这次离开一中,一晃就是九年。

在这九年里,六年在杨楼高中,两年在龙王庙高中,一年在孙六高中。这九年,正是文革结束前后,学校工作还不太正规。我甩开当时的教材,使用文革前的高初中教材,用钢板刻印,发给学生,认认真真地边学边教。特别在杨楼高中,高初中化学我一人教,在那里,中学化学我教了七遍。我还利用别人“打勾级”娱乐的时间,自学了大学无机化学和有机化学。大大提高了我驾驭中学教材的能力。

不管在哪里,我一直和一中保持密切联系。每次回一中,都有一种“出嫁的女儿回娘家”的感觉。记得,1972年,县城影院晚上放映朝鲜故事片《卖花姑娘》,我们抱着不到两岁的女儿去看,因是夜场,必须在城里住一宿。当时留守一中的张盛居、秦令钧等老师,便热情安排我们的吃住,像父母对待孩子,让我们十分感动。一中这块热土,永远是我的家!

一中恢复招生后,恩师杨子平、兄长王体州,在业务上给了我很多指导和帮助。使我这个半路出家的新手,很快适应了化学教学,并且有了些创新。1972年春,在四中召开的全县化学教学会议上,听了卜老师的课,会上我作了典型发言。1973年,我的《土法上马,做好化学演示实验》一文推广全县。1977年,我的《抓好双基教学,努力提高化学教学质量》的教学总结,受到一中恩师子平先生的充分肯定,并在县化学教学会议上作了发言。我还参加了两次对全县初中理化教师的培训,1978年恢复高考后,参加了长达40天的高考阅卷工作。和教研室张炅共同参加了地区《高一化学教学参考资料》的编写工作。这些教学活动,大大开阔了我的眼界,内心感到更加充实。

1979年暑假后,我和夫人同时调回一中,儿女也随我们进城。我们的家被安排在学校东区,第二排教工宿舍后的原学生宿舍,靠西头的三间屋。这是我在一中的第四个家。从这里,往西直走,经过实验室,就到小伙房。从这里,往南走,穿过柏树林,就到教研室和各班教室。生活工作都很方便。一中是我们的母校,在这里,人熟、地熟、环境熟,这里,才是我们的家。这年,儿子进了一中的初一,女儿进了附小四年级。和我们俩当年进城上学情况,十分相似。我进城上学是从附小四年级开始的,而夫人进城是从一中初一开始的。历史的相似,常常让人无法琢磨。

进校后,我便被委以重任。和杨老师、景瑞魁共同送毕业班,杨老师教复习班,我和瑞魁各三个应届班。虽然我是个“老一中”,但是,在教化学方面,我是“从乡里来的老师”,“是骡子是马”,还得通过学生的检验。好在有杨老师掌舵,瑞魁又是学友,科本出身,反应快,记忆力好,和他对桌办公,让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。同时,为了提高业务水平,我利用学校唯一一台电视机,每周定时收看北大华彤文的电视讲课,美国大学教材《化学原理》,开拓了我审视中学教材的新境界。1980年高考,我执教的三班学生郭召杰(现为北京大学教授),高考化学成绩取得了全县最高98分。“三回”一中后,第一年的工作,得到了领导和学生的信任,自已也信心满满。

“三回”一中,我是抱着感恩的心情而来的。一中,成就了我的学业,成就了我的爱情,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;一中良好的校风、教风、学风,深深影响了我一生。我的血管里,涌动着一中的浩气,我的思想里,打上了一中鲜红的印记。为一中添砖加瓦,为一中发热发光,是我坚定的意向,更是我矢志不渝的行动。

在教研组召开的会议上,扬子平老师在谈到学生的“高分低能”现象时说;“我们的学生送到大学里,分数比人家考的还高,一到实验室,做起实验来,就不行了,用时还长,结果还不准。”杨老师的这一席谈话,不就是一个很好的研究课题吗?我大脑里一直盘旋着这个问题,下决心在实验教学方面搞点突破。一中有全县最优质的教学资源,有最完善的实验室设备,有老、中、青相结合的化学教师团队。八十年代之初,地县两级教研室又十分重视实验教学。这都为课题研究的开展,提供了强而有力的保证。

从1980年到1982年,我主要是将教师的演示实验,变成学生动手的分组实验。这期间的主要教学活动及成果是:1980年,撰写了《在化学教学中培养学生探索能力的初步尝试》的论文,由山东省教研室推荐给中国化学会;1981年4月在菏泽地区化学研究会上作《化学平衡》教材分析;1981年春天,地区教研室闫主任来一中听我的边讲边实验课。同年七月,《菏泽教育》(3期)发表了这个课堂纪实——《温度对化学平衡的影响》。1982年4月,菏泽地区化学研究会在单县一中举办教学观摩课,我执教的课题是《硫化氢》,受到普遍的好评。

在边讲边实验教学中,暴露出的问题是,对于非常简单的实验操作,不少学生往往不知所措。这是因为八十年代之初的初级中学,还没有条件让学生动手做实验。化学是一门以实验为基础的学科,要提高学生的探究能力,首先,必须让学生掌握化学基本实验操作。因此在82级高一新生的教学中,我采取了断然措施:一个月内不进行新课,而是进行化学实验基本操作的训练,并进行实验考核。这样,学生独立进行实验操作的能力大大得到提升,为以后新课教学中,把教师的演示实验,变成学生探索新知识的实验,打下了坚实的基础。30多年过去了,每每想起这些事,我就特别要感谢体州兄、启相兄对我工作的支持和帮助,感谢黄会清等实验室青年教师的积极配合。

从1982年到1985年,主要教学活动和成果是:培训学生的实验操作能力,培养学生的探究能力。1983年11月,在菏泽地区实验教学经验交流会上介绍经验;1984年4月,张炅主任受地区教研室委托,带领我参加山东省第二次中学化学实验教学经验交流会议,作典型发言,介绍单县一中实验教学经验;1984年10月,华东师范大学《化学教学》(5期)杂志,发表了我的教学论文《加强高一化学实验教学初探》;这一年,我被中国化学会吸收为会员;1985年底,受地区教研室委托,我带领菏泽地区中学生(菏泽一中、郓城一中、单县一中,各一人),参加山东省中学生化学竞赛,取得好成绩。

1986年和1987年,我连送两届高三,先后送走了儿子和女儿升入大学。1987年9月4日,上午送女儿赴济南上学,下午县委组织部找我谈话,安排我9月7日去单县二中上班。突如其来的工作调动,对一个普通党员来说,只能是服从。张秀斌书记一再挽留,但组织决定已无法改变。从此,我第三次离开了一中,直到退休。但是,夫人仍在一中,家仍在一中,根仍在一中。

在以后的日子里,1989年,我被评为全国优秀教师,1990年评为单县首批专业技术拔尖人才。1991年,在菏泽地区专业技术拔尖人才登记表上,县委签署的意见是:“经县委常委研究,同意推荐该同志为地区级专业技术拔尖人才。”教育局的推荐意见是:“该同志在加强化学实验教学、改进教学方法等方面,成绩显著,在菏泽地区和省内外享有较高声誉。他不但在省级以上刊物发表过有较大价值的论文,而且于1989年被评为国家级优秀教师。根据地区选拔条件第五条,同意推荐其为地区级拔尖人才。”不论评什么,组织上所依据的,我的这点所谓“业绩”,不都是在一中取得的吗?光荣属于一中!鲜花和掌声属于一中。“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晖。”我所取得的成绩,较之一中对我的关怀培养,是微不足道的。一中成就了我,我永远感谢一中。一中,永远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……


作者简介

吕 克 1954年9月1日入 单县一中初中三级二班,1957年9月1日入单县一中高中二级二班。1962年7月回单县一中工作至1970年10月,学校教务员。1979年8月回单县一中工作至1987年9月6日,化学教师,生化教研组组长。中共党员,原单县二中书记、付校长。中学高级教师,全国优秀教师。中国化学会会员,县、市专业技术拔尖人才。